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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目相接之时,谢枝山微微地笑,自认寻常又得体,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。然而她眼眶猛地扩大,猝然背过身,躲开了他的视线。
像被不长眼的鸟给啄了似的,避之不及。
谢枝山笑容僵住,很快涌起不妙的直觉,而这股子异常感,持续到他大姑母一家子泱泱地来。
沈夫人穿斜襟大衫,盖了匹云肩,戴着风帽,身后跟着呼拉拉一大群人。大大小小,动静简直能掀翻谢府的顶去。
闲礼闲话,拉着进了花厅。
不多时,沈夫人笑眯眯地望向司滢,问谢母“嫂子,这就是滢儿吧?”
谢母点点头,招了招手“滢丫头,来你干娘这里。”
司滢走过去,叩面茶,认亲礼,顺便也就沿着办了。
沈夫人很清丽,即使年过四旬,也仍然一张秀面,眉宇若同谢枝山作比,这对姑侄倒有几分相像。
她看向司滢送的东西,先是拿起那条蜜蜡的十八子手串,摆弄着尾端的绦丛“络子自己打的?”
司滢道是“针凿粗漏,还请干娘莫要嫌弃。”
“嫌弃什么?多好的东西。”沈夫人满脸喜兴,还转头对谢母显摆“以前看别人有女儿孝敬,咱们不知多羡慕,这回我也圆了心头愿,接着女儿亲手打的络子了。”
姑嫂关系显见不错,谢母扁了扁嘴“眼睛快上天,别俏了。”
沈夫人笑得眼角打褶,又去看谢枝山“谢公子,可算做了堂好事啊。”
“总还是姑母与滢儿有缘,才能结作母女,得她孝敬膝下。”谢枝山声线温沉。
沈夫人却摇头“姑娘大了,该寻夫家的,哪好绊着她?”说着,似笑非笑地看了谢枝山一眼。
谢枝山不见异色。
于人前,谢郎君总是最不会出错的,目不斜视,持重端稳。
沈夫人也不出奇,又去摸那只颈枕。里头塞的东西拱着掌心,碎碎的,受力匀称。
闻了闻,竟是茶叶。
“怎么想着送这个?”谢母抢着问一句。
司滢回道“先前听说干娘后脖颈总是酸痛,这回奔波一程应当更是痹乏,便想着做个茶叶枕,松软着该是能缓和些,况茶叶清香,也能舒神。”
说罢有些赧然“是以前学来的细碎活计,让老夫人见笑了。”
谢母哦了一声,尾音拖得有些过份的长。
司滢连忙补话“我房里还有一只,差束线就可以了,老夫人若不嫌弃,迟些收好口了,我便送去正院。”
谢母不好说自己眼热,骄矜地点点头“不着急,我有的是枕头睡。”
司滢抿着唇笑,放回托盘的时候看到谢枝山。
他伸手在逗那个肉团团的娃娃,还顺手扯了口水巾替人擦嘴,娴熟得像上任好几年的奶妈子。
礼物送完,沈夫人领着司滢,依次给她指人“这是你二哥哥成思,这是你二嫂嫂……”
沈夫人所出全是儿子,老大老二都成了家,老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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