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半步。

　　「……你问。」王越风艰难地挤出一句。

　　上官蓉悦眼也不眨地凝视着他，低低地问道：「你……爱我吗」

　　王凝灵一听此言，又是狠狠地一口牙，上官蓉悦专注地看着他，王越风垂首看着湖。

　　过了良久良久，他才轻轻道：「嗯。」

　　王凝灵再也忍耐不住，掩住嘴不发出声来，泪已如决堤般落下。

　　她无声地啜泣了好久，忽然站起身来，乘着无人发现她之前没命地奔跑出去。

　　她不顾一切地跑着，眼泪疯狂地流下来，沾满了她的衣襟，十年以来的记忆如排山倒海的涌上来，她想到十年前的初次见面，想到他珍而重之的把凤符交给她，想起十年以来的痴心等待，到今日竟然全部成空。她忽然想起一天早上他问她要到那里去，她讽刺地笑着，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，他该要问自己到哪里去，十年以来，他的脚步到那里，她便跟到那里，一直以来围着他旋转，这些记忆到现在忽然成了最讽刺的证据……

　　她跄跄踉踉地走着，忽然一把撞进迎面而来的人，她狼狈地抬起头，发现温良玉目瞪口呆地望着她，王凝灵再也按捺不住，冲进他的怀里放肆地大哭起来。

　　「发生甚么事了？」温良玉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
　　「是我错……一切都是我的错！」她歇斯底里地大喊。「一切都是我的错！是我的错！」

　　温良玉稍为镇定了下来，柔声道:「怎么会呢……你」

　　「不！不！一切都是我的错！」她发疯似的摇头。「我……我早就该知道……早就应该知道……全世界的人都对我说，所有人都对我说，他只是想利用我，只是想利用我！我明明知道得比较多……我知道得比谁的都多！可是我却是最不相信的那一个！不管他们做甚么，我都想借口想把它们合理化……为什么我不相信……为什么……要是我早点相信，要是我早点相信……我也许就不会那么难受……一切都会更好……一切都会更好！」

　　温良玉也隐约猜到是何事，他静静地拍着她的背，听她诉说。

　　她讽刺地哭笑着。「可是……我不愿意信，因为我还想有一个借口可以喜欢他，我不想绝了自己的希望……可是结果……结果我还是把自己陷在这种情况……我不是为了他们相爱而哭泣，我是伤心……伤心我没有借口再喜欢他……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变得这样无用，我为了甚么要把自己陷于这等田地……」

　　温良玉身子一震，欲说两句安慰的话，可是却无从说起。

　　「这是我的错，我害得所有人都痛苦，我害得所有人都不高兴！我好自私……我好自私……我……我……」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气，挤出一个笑容道:「我……我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你们……我所有东西都还给你们，你们高兴了吧？你们高兴了吧？棋子把所有东西都还给你们，你们高兴了吧？反正棋子是没有价值的！」

　　她勉力站了起来，凄然道：「我不怪你们……我不怪你们……我只怪我为什么要当这公主……我离开了，你们会高兴吧？会吧？皇兄，这是灵儿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！」忽地不顾温良玉的叫喊，拚了命地往外走。

　　牡丹宴内众人早已落座，紫云见公主迟迟不来，不由得焦躁地走来走去，连连派人去找。

　　王越风在跟上官蓉悦对话后一直面无表情，上官将军却在那边得意地笑着，向王越风道：「也许灵公主是不想来比赛了，也许我们就继续……」

　　王越风看了他一眼，他得意的笑容当下止住了，王越风疑惑地转向商公公，商公公一脸踌躇，忽然一个士兵急急奔来，低声对颜玉说了几句话，颜玉脸色一变，附耳在皇上身边说了几句。

　　「怎么会这样？」王越风脸色一僵，这丫头，方才还好好的，怎么会忽然离宫出走？

　　上官将军与众臣一直在密切注视着王越风这边的情况，王越风沉思了片刻，忽然站起身来拂袖道：「……今天的宴席先到这里吧。」

　　众臣还来不及反应，王越风已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，上官蓉悦站在原地，忽然见到如此变故，心中波潮起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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