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卷宗上写着,说是县衙曾验过一具男尸,此尸身全身溃烂,几不成形,因死相奇特,特被记录在案。
但之后其妻很快便将尸体入藏,因无后续。
卷宗上简略提及,其妻来自邑京,昔日是平康坊伎,脱籍后随商队来往河西,后在凉州开了酒肆,去岁与此男子成婚。
周砚的指腹落在那“罗九娘”几个字上。
昔日那已被大理寺封存的,积了灰的那案件,又再次因边陲之地稀薄的几个字被翻了出来。
大理寺的那株银杏的叶子,似乎仍在他心头茂盛生长着,铺就着满地的黄色,从不曾记忆中剥离。
周砚揉了揉额头,将绀青色的珠子握得愈紧。
“周公这般,才是大齐真正需要的人。”他忽而想到多年前他与葛栎在大理寺堂下的话。
只这平淡的一句,他却不知不觉里记了这么多年。
昔日随着时间流逝,他们自己都快要忘记邑京城的那些往事,连同卢四卿也不过是在他离开邑京之时偶尔提及几句。
却不想冥冥之中,自有牵引,原来他自己在一直记着。
因而这罗九娘三个字,便让他迅速触及本能。
“来人。”他唤了一声。
“阿郎。”进了他贴身部曲。
“着人,将此信连夜送至大理寺送至卢少卿案头,”他又补充道,“快马加鞭,片刻不要耽误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府衙的地牢冷涩,又是寒日里,没有升烛火,四面皆为冷壁,甚至从灰砖上的冷墙壁上渗过寒气,令人禁不住发颤。
地牢,总会让她想到以前的事情。
钟盈阖了阖眼睛,她心绪有些不宁。
“殿下,殿下您无事吧。”罗九娘注意到钟盈的变化,出声问道,“殿下可有能证明身份的随身物件,不如和他们告知殿下的身份,他们定然立刻会放殿下出去的。”
“不用,何况,我根本没留任何东西给自己退路,”钟盈制止,她抬头问,“九娘,他们为何说你涉谋亲夫?”
钟盈揽了揽衣衫,这牢里一盏灯都未起,天色将暗,钟盈甚至逐渐看不清罗九娘的神情。
贞娘信任的女子,定然与寻常女子不同,因而虽才相识罗九娘,但她觉得其间定有别的不可告之的缘故。
“殿下,此事,殿下还是莫问为好,贱民的私事,莫要侮了殿下的耳朵。”九娘的声音忽而变轻,但她语气里似有几分不屑。
这与她平康坊出身的身份大不相同的语气,还透着些许傲气。
“九娘,你应知晓齐律,若是此事为真,你逃不了一死。”钟盈迟疑了片刻,还是决定出声道。
她心中,万事都比不上自己的命。
若有回还之地,任何命都应为自己博上一场。
“若是有人诬陷,九娘你心里也要有个底,莫要被他人陷害,我瞧着那陈参军并非什么好人,”钟盈道,“若你需要帮助,我或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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