轨这一级没有轨副的说法,但从今日起,博闻便暂时当一下为兄的副手吧!”
……
羊角城是羊角县的县治所在,众人进城以后,先到县寺拜见当地县令、县尉等官吏,完成一些驻防交接的必要手续。
随后田猛轨在县令的指引下来到城中驿馆。
北门医馆的医者就驻扎在这里。
此时的驿馆已被改造成临时的医馆,四人进去以后,发现病患、医者、仆役三类人员都被严格分隔开来,有专门的兵士看守。
至于普通的住客,早就被清空了。
眼见如此严阵以待的场面,四人立即感受到一股空前紧张压抑的氛围,仿佛置身真正的战场一般。
这时,一名负责带路名叫“衷”的医弟子对众人叮嘱道:“这病患所在的房门外都装有摇铃,用来呼叫外头的人,你们仔细留意,千万别进错门。”
“这疫病也能感染有秩者?”田猛提出了一个众人都极为关心的问题。
“疫病只是对外的说法。”衷压低声音道,“师父已经查清楚了,这次疫病真正的元凶,其实是一种名为‘恙气’的邪祟。”
“恙气!”
诛邪破祟是麟字营的本职,田猛轨的三名紫龙卫对此并不陌生。
而田籍虽然没听过这种邪祟之名,但从三人凝重的表情中看出事情并不简单。
田猛沉吟问道:“恙气侵染的人越多,威能越大,不知眼下这道恙气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?”
衷一脸忧色道:“十天前师父规定,只有秩二以上的医者才能进去病患的房间。”
众人往病房望去,发现果然进去的医者,大都是身负镶嵌摇铃的药箱,也就是医者途径的秩二,铃郎。
换言之,眼下除了田猛,其余三人全都有可能成为“恙气”侵袭的目标。
公输五当场吓得脸色煞白,便是一直冷着脸的管蓝也轻轻咬着下唇,显然同样紧张不已。
倒是田籍依然脸色沉着,追问道:“秩一真的无法抵御恙气侵染吗?”
“也不一定。”衷解释道,“一般德性越高,被侵染的可惜性就越低。”
听到这个说法,田籍知道自己应该暂时安全,因为他秩一修德圆满。
但这没有让他感动丝毫的轻松。
因为妫鱼的德性不高。
一个刚刚艰难晋升秩一的医者,根本未来得及修德就立即投入治病救人工作,德性能高到哪里去。
想到这点,他的心直往下沉。
田猛见状,立即吩咐公输五两人先回去休整,而后带着田籍直接去见田馆主。
……
见礼之后,田馆主对田籍开门见山道:“我知道你为何而来,但实话告诉你,我也不知道你族姐去哪了。”
“馆主也不知道?”田籍脸色变得极为难看,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最初为了查找大疫的源头,我们派了不少医者深入乡野走访,你族姐也在其中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没有然后了,人没回来。”
“人没回来……人没回来……人没回来……”田籍垂于两侧的手紧紧握拳,捏得手指涨红,仿佛极力压抑着怒火,“人没回来就不用去找了?”
“博闻……”田猛见田籍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,连连轻拍他的后背,同时用目光向馆主告歉。
田馆主向他摇头示意无妨,而后对田籍道:“为了查清源头,我北门医馆已经折损了近四成的医者,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弟子,我何曾不想将他们全都找回来?”
“可是我们都去找人了,这疫谁来治?”
田馆主的声音极为沉着镇定,但任谁都能听出其话中的悲意。
田籍作为游者,感觉尤为明显,于是慢慢冷静了下来。
不论怎么说,眼前这位老医者都是妫鱼的恩师,不但一直为她阻挡来自家族的压力,也曾间接帮自己进去泠然阁,是他们这一家子的恩人。
自己不该责怪对方。
想到这里,他深吸一口气,低头长拜,为先前的失言致歉。
这时田馆主上前拍了拍他肩膀,叹声道:“我知道失去至亲是什么滋味,所以我就不说那些安慰人的话了。”
“我只跟你说一句,好好活着,才能等到重逢的那一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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