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熠宵终于正色打量她一番,眉峰聚拢,心里那点儿不悦跃于表面。他抬手,宽大的手掌罩在她头顶,像警告:“小光头,别插手。”
太平日子过久了,总想兴风作浪,她八成是闲得慌。
洞穿别人心思,他仍是面无表情:“管好你自己就成。”
唐拾脸上的笑容一僵。
看着少年脚步渐远,淹没于人潮中,她撇了撇嘴,试探失败,还被威胁了。
由于暑假书法班结束了,这两天是没课的,陈熠宵才能有一上午的时间待在医院陪陈吟,一回唐家,就看见林岁寒在院子里罚站。
休息日也罚站,她又干什么蠢事了?
“偷鸡摸狗了,还是夜不归宿了?”他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林岁寒头顶的瓷碗摇摇欲坠,半碗清水摇晃,抬起太久的双臂跟灌了铅似的,快要稳不住。她朝他冷笑:“你等着。”
你且等着,你也逃不掉。
陈熠宵回头,屋檐下,唐玉阶坐在竹椅里,手边摆着一卷翻开的书和一杯沏好的茶。
还有,一个大碗。
那是给他备的。
林岁寒和陈熠宵昨天分工合作赶作业的事,被唐玉阶一举揭发出来,谁也逃不掉。主要是作业完成得太水,两人前几个小时还算认真,渐渐精疲力竭,学渣本性忍不住爆发。
打瞌睡时写下的连串字符,歪歪扭扭,千足虫一样盘踞在纸上,事后自己也辨认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陈熠宵很快加入罚站的行列。
偷瞄到他头上的碗比她的大上一倍,林岁寒总算心理平衡了点儿。
唐玉阶被邻居叫出去后,迟迟没见回来。
林岁寒问陈熠宵:“依你罚站的经验来看,这次咱们还得站多久?”
“还早。”
林岁寒绝望,扶着碗沿的手一抖,水面倾斜,泼洒出来浇她头发上,从她额头、眉心淌过,一路蜿蜒流进领口。
“我腿发软,手快要断了,我把碗放下来偷会儿懒行不行?”林岁寒有贼心没贼胆,故而想拉拢陈熠宵,替她望风。
他却岿然不动。
上空翻涌的云层会聚在远处高耸的苍绿山巅,筑成一道雪白的云墙,好在是个阴天。
林岁寒真的坚持不住了:“我……有点儿不舒服。”
她扔了碗,背对着陈熠宵蹲在地上,身体缩起来,只剩下小小的一团。
“喂——”
陈熠宵大概也没料到她胆子突然变大,敢明目张胆地违逆师命。听到他叫她也没反应,只是脸颊蹭了蹭臂弯,抱紧自己的双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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