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,平静地问道。
“是!昨天走的。”
“老邵没留下什么话么?”
“没有!”
“噢!”老陈低头想了想,“只要有老邵在,我就放心了!”说罢,他从周小米的衣兜里翻出一颗“大生产”。
“老排长!你是不是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?”周小米问道。
“没有!”老陈摇摇头,“你不是个怕死的兵......”他吐了口烟圈,又道,“只不过,你却是个刺头兵!”
“呵呵!”周小米笑了,由于刀口还未愈合,他笑得极为勉强,一边笑还一边咧着嘴。
“你也别得意!”老陈道,“这次叫你小子用小聪明给躲过去了,下一次,你再这么熊包蛋,看我不挤出你的卵黄!”老陈说话口无禁忌,和战友一见面就忘了东西南北。他也不管身边是否有女同志在,张口就是一句粗话。弄得江素云的脸就跟那大红灯泡似的。
碗口粗的竹子如同捆绑在一起的篱笆墙,紧密结合密不透风。高达两米以上的飞机草,夹杂着带刺的蔓藤。草下的水洼地,泥泞而又松软。一脚下去,要左右前后摇晃半天才能拔出脚来。
刚才还是金钟、织娘、蟋蟀“啾啾、嘟嘟”地鸣叫,可是当人群走近的时候,立刻就还给了大自然一个无声的世界。
中越边境法门山第14号界碑处......
刘卫国拔掉身上最后一条蚂蟥,狠狠地骂了一句娘。这一声,换来潜伏士兵的一阵怒视。
“不许说话!”邵海山低喝了一声。
“妈的!”刘卫国撇撇嘴,“到底你是连长还是我是连长,管起老子来啦!”他在内心里不断问候着邵海山的娘。
“嘟嘟!”一声蟋蟀叫......
“啾啾!”斑鸠的鸣啼随后就接了上去。
“副连长!”
“我在!”邵海山回答。
“越南鬼子离这里还有1公里!”白晓光慢慢爬近邵海山。
“注意隐蔽!准备战斗!”邵海山命令道。
“哗哗!......”枪栓声响起......
刘卫国的手心全是汗,双腿在不听使唤地颤抖着。寂静的草丛中传来了清晰的牙齿碰撞声......
“妈的!是谁这么没尿性?给老子安静下来!”邵海山怒不可遏。
刘卫国赶紧捂上了嘴巴......
“老白!”
“到!”白晓光轻声回答。
“敌人靠近的时候,要是没有蛐蛐叫,你就和六班弄出点蛐蛐声!”
“是!”
“嘟嘟......嘟嘟......”
十几分钟后,十几个黑乎乎的人影从越南这一侧的内地出现了。黑暗中,这些人的身体都很单薄。也许是长期饥饿的原因,这些人的脚步都极其不灵活。从远处就能清晰听见他们急促的喘息声。
“妈的,什么破规矩,”刘卫国心里骂道,“凭什么当官的要带头冲锋?”他的脑子在迅速溜着号,一想即将来临的战斗,就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听他的使唤。就连身下水洼的冰冷,也丝毫感受不到了。
“妈的,这伏击战该怎么打?”刘卫国飞快回忆着战场生存法则,遗憾的是,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篇科目。“我该怎么办呢?”刘卫国冒了凉汗,“总不能象上一次吧!”他偷偷看了看身边的战士,“这么多人总不会一下子就死了吧?只要不死我可就要露馅呀!这可怎么办呢?”他愁得几乎快要昏过去。
邵海山不断地目测敌人的距离:“300米......250米......100米......”就在他想放近一些再开火的时候,“嗒嗒嗒!”三声枪响从草丛中爆发出来,夹杂着“咝咝”的锐声,子弹笔直地射进越南人身旁的丛林中......
“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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