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周徐礼生来二十余年,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尴尬。
什么叫做干坏事被抓包。
手上的力道慢慢松懈,几乎是下意识地,松开握住手机的手指。
“砰”地一声。
进行曲的声音消失,房间安静得可怕。
陆宜宁看着黑色的手机,径直,落入垃圾箱里。
她长长“啊”了一声,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。
“……”
周徐礼捂住嘴轻咳,抱歉笑道:“对不起,我今天身体不舒服,剩下的部分我们明天再讨论。”
陆宜宁面无表情离开书房,不一会儿,拿着体温计出现在卧室门口。
此时,周徐礼已经换上居家服乖乖坐在床上。男人微扬起下巴,喉结隐在暗色中滚动,他开口:“晚上吃饭了吗?”
陆宜宁轻哼,上手掀起他居家服的衣摆,“弄好。”
周徐礼嘴唇动了动,指尖点了下她的眉心,“真生气了?”
“没有。”陆宜宁低下眼,“看你太辛苦。”
这些,他本来可以拒绝的。
不分黑白忙碌,顾不上吃饭。
整日整夜做不喜欢的工作,还要笑着去接受。
周徐礼思忖片刻,“s市降温幅度太大,我乍一回来身体受不住很正常。”
陆宜宁低低哦了一声,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,可她又装不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。
周徐礼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,温声道:“你看,我好很多了。”
指腹触感依旧滚烫。
陆宜宁顺势揉了揉他的头发,“你一个当过文学教授的人,摸着良心说‘好很多’的意思是这样么。”
她说完,端起杯子又帮他倒了杯水。
体温计显示度。
陆宜宁小时候经常发烧,但不曾烧过那么高的度数,心里有点慌。
“要不我们去医院吧。”她说着,拿起一旁刚换下的衣服,“吃药不管用怎么办。”
头晕目眩的感觉很不好受,周徐礼甚至觉得听力都退化了。
他使劲闭了闭眼,勉强保持清醒,“药效需要等一会儿,我们再等等。”
陆宜宁给他披上衣服,一本正经点头:“再等半小时。”
时间过得很快,周徐礼静躺在床上,鼻塞的症状愈发明显,有几次憋得难受他不得不坐起身。
沉默拉开居家服的衣襟,然后套上衬衫,毛衣,最后披上大衣。
陆宜宁已经武装齐全,把他的证件放进钱夹,“我们走吧。”
大概是流感多发期,八点钟医院走廊仍有许多人。
门诊大夫看过诊,开了药让他们去挂水。
输液室里有不少小孩,电视放着早些年的动画片,房间不算大,所有的位置都坐满。
小护士拿着三瓶药水,“你们跟我到走廊吧。”
走廊算是清静,休息椅上垫着防凉的布垫,顶灯明亮刺眼,小护士好心递过一副一次性眼罩。
护士撕开针管的包装袋,正要给男人的左手消毒,他淡声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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