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宫哲,目露凄凉。
池锦站定离裴宫哲一臂远,靠得近了,鼻端敷粉味也越重。
裴宫哲一双桃花眼笑得弯弯,他一把捉住池锦的手腕,两指附上,装模作样道,“陛下并无大碍,天昼幸事。”
池锦听出取笑意味。
原主自小被慢毒淹没,身体里积压的毒素已经无法遮掩,融进四肢百骸。
但凡稍有常识,都可以知道她脉搏失序,然而裴宫哲却说无碍。
雍容宫殿内烛火昏暗,一簇细弱的火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,却毅然燃烧灯油,最后越发旺盛,竟将余光打到了裴宫哲的眉梢。
池锦扯了扯嘴角,装出原主唯唯诺诺的样子,“谢九千岁关心。”
她小心温顺的模样似乎取悦了裴宫哲,裴宫哲放开池锦,目光转向足足跪了半刻的余太医,袖袍一挥,“退下吧。”
余太医忍下满腹悲愤,恭敬应声,“臣先行告退。”
大殿一下变得更加空旷,呼哧风动,池锦捏紧衣摆,宽大的龙袍衬得她身形瘦弱纤细。
原主好歹也是一国之君,虽说名不副实,但好吃好喝的还供得起,体弱至此是毒发将近了。
眼见火烧眉毛,池锦掐着手心梳理思绪,对付裴宫哲,除了从他本身出发,也可借助外力。
裴宫哲掌权以来,杀孽深重,如今登临九千岁,只比皇帝万岁差了一万,足见权倾朝野。
他杀伐决断,为排除异己不知沾了多少血,大臣都是敢怒不敢言,大半个朝臣为求自保,隔三差五就寻来珍宝讨好裴宫哲。
这般境地,只有一家仍明面上与裴宫哲为敌,早年被裴宫哲处以极刑的从二品大官出身柳家,柳家韬光养晦多年,在裴氏打压下苟延残喘。
其余朝堂重臣多是私下结党以拒裴宫哲包揽大权,经年累月,竟也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。
最后一个……便是原文里将萧宛锦取而代之的瑞亲王了。
只是,现在她所处的时间并非是原主死亡之后,瑞亲王肯定会出些什么幺蛾子来。
她略一思索,“清涟,搜集柳家的信息给我。”
池锦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,她唇色泛白,额头隐约可见黑气沉积,面容更是爬着两条状似蜈蚣的疤痕。
她的异样显而易见,裴宫哲却似没看到,“陛下好生调养,糟心的折子由本座代为处理,大可放心。”
“九千岁受累了。”
直说越界夺权,池锦半边身子都因毒素有些微微的僵硬,她弯唇判断了此时的境地要更加严重些。
对裴宫哲来说,他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皇帝,这个皇帝可以是萧宛锦也可以是旁人。
闻言,裴宫哲颇感无趣地轻啧一声,右指上的玉扳手被盘得油光水润。
池锦看去,碧玉衬得他手指修长,白肌青玉极为养眼,可惜是个反派。
“怎么,陛下看上本座这玉扳手了?”裴宫哲开腔,阴柔的声线尾音上扬,让池锦心里警铃大作。
她下意识摇头,扯动僵硬的唇角,“朕不夺人所爱。”
“本座的东西都是陛下给的。”裴宫哲低垂眉眼,宛如一个忠心耿耿的心腹大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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